人物｜一根香蕉開啟珍古德劃時代研究　顛覆科學界對黑猩猩誤解

【編譯張翠蘭／綜合外電】珍古德（Jane Goodall）始終記得第一次讓野生黑猩猩從她手中接過香蕉的情景。這一刻不僅是黑猩猩歡迎她加入人類現存近親的群體，更開啟了她與野生物種的聯繫，最終顛覆了科學界對黑猩猩的誤解，並使她成為全球自然資源保護的典範。然而這名劃時代的自然資源保護者周三（10/1）離世，享壽91歲。她的開創性研究揭示黑猩猩會使用工具並擁有複雜的社會結構，挑戰了科學界的固有觀念。

根據國際珍古德協會（Jane Goodall Institute）發布的訊息，珍古德10月1日在加州安詳離世，享壽91歲。她近日正在加州進行美國巡迴演講。她上月甫接受《華爾街日報》採訪，呼籲人們繼續努力減緩氣候變遷和生物多樣性的喪失。 她說：「我們還有時間，但時間並不充裕。」她並補充說，關鍵在於普通民眾、企業和商界領袖齊心協力，共同推動變革。她還表示，經濟發展不能再凌駕於環境之上。

從小愛動物、想去非洲

珍古德1934年4月3日出生於倫敦，父親是商人，母親莫里斯古德（Vanne Morris-Goodall）是小說家，並曾陪同她首次遠徵非洲。珍古德從小就沉浸在野生動物故事書裡，發誓有一天要去非洲，想跟童書改編的電影《怪醫杜立德》（Dr. Dolittle）或動畫《泰山》（Tarzan）主人翁一樣，學會與動物溝通。因此當一位兒時好友邀請她去肯亞的農場參觀時，她用自己當服務生的薪水攢下了車費。

她說：「當時，我想做男人在做、而女人不能做的事情。去非洲、和動物一起生活，這就是我一直以來腦海中的想法。」最後「一切都以最自然的方式，引領我收到了前往非洲的神奇邀請。」

實地鑽研幫黑猩猩命名

1960年夏天，年僅18歲的珍古德，初次冒險進入坦尚尼亞坦干依喀湖（Lake Tanganyika ）附近、如今為貢貝（Gombe）國家公園的森林，研究黑猩猩。當時，她僅憑一本筆記本、一副雙筒望遠鏡和近乎無限的耐心，便踏上了研究黑猩猩的旅程。然而，在長達5個月的時間裡，這些警戒的生物一直躲避著她。事實上，從未有人能夠近距離研究牠們。

她幫每隻黑猩猩命名，其中有隻比較不怕人、下巴有明顯白色的「灰鬍子大衛」（David Greybeard）成為第一個接觸她的黑猩猩，以一根香蕉歡迎她加入人類現存近親的群體。

珍古德後來遇到著名古生物學家路利基（Louis Leakey），最後獲聘成為其秘書，儘管她沒有動物科學的專業訓練，他還是派她去貢貝研究黑猩猩，希望牠們的生活方式能為早期人類行為提供見解。

發現黑猩猩會製造和使用工具

她憶述「在1960年代初，許多科學家認為只有人類才有思維，只有人類才有理性思考的能力。幸運的是，我沒有上過大學，對這些一無所知。我感覺自己彷彿在學習其他能夠感受快樂和悲傷、恐懼和嫉妒的生物」。

在獲得黑猩猩的信任後，珍古德很快就發現，製造和使用工具不是人類獨有的天賦，像「灰鬍子大衛」這樣的黑猩猩也會。

這項發現震驚了研究界。她說：「我在貢貝的觀察會挑戰人類的獨特性，每當這種情況發生時，總是會引發軒然大波，」受到她的實地考察啟發，科學家此後已記錄了至少10種靈長類動物，包括猴類和猿類，以及30種鳥類，據信牠們會使用樹枝、石頭或樹葉作為工具。珍古德也發現，黑猩猩家庭成員之間有著超越母嬰關係的持久關係。

她也了解到，黑猩猩並非動物專家所認為的素食者，而是狂熱的肉食者，並且會交戰、殺嬰和同類相食。她沮喪說：「我以為牠們和人類一樣，但比我們更友善。」但是她卻發現，「黑猩猩也可能很殘忍，就跟人類一樣，天性中也有陰暗的一面。」

她的發現徹底改變了靈長類動物學，並為後來像黛安佛西（Dian Fossey）等女性研究人員在該領域取得領先地位奠定基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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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就獲得無數表彰

儘管沒有本科學位，古道爾還是被劍橋大學錄取攻讀研究生，並於 1966 年獲得動物行為學博士學位。1971年，她出版第一本非虛構類書籍和兒童讀物，後續又出版20多本非虛構類書籍和兒童讀物。

野地研究並非沒有危險。1975年，坦尚尼亞政府武裝叛亂分子襲擊她的野外營地，綁架3名史丹佛大學學生和1名荷蘭營地助理，她和其他人則躲在叢林逃過一劫。根據當時的新聞報導，這些被擄者的家人最終籌集近50萬美元（約1523萬元台幣）來贖回人質。

珍古德1977年成立同名研究協會，繼續她的研究。1991年，她籌辦名為「珍古德根與芽」的青年服務項目，該項目在60多個國家展開。近年來，她將大量時間投入與自然保育、動物權利、瀕危靈長類動物以及氣候變遷相關的行動主義和慈善工作。

她的成就令其獲得無數表彰，包括2002年4月被任命為聯合國和平使者。 2004年被授予大英帝國女爵士勳章，2006年被法國授予榮譽軍團勳章。 2021年，珍古德獲得有「宗教界諾貝爾獎」美譽的鄧普頓獎（Templeton Prize）。她獲得了50多所大學的榮譽學位，作品也成為許多電影和電視紀錄片的主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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