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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精選｜讓川普由恨轉愛的TikTok 暫逃封殺令對美中意味什麼
【編譯張翠蘭／綜合外電】在美國擁有1.7億用戶的短影音平台抖音國際版「TikTok」，終於暫時解除「不賣就禁」封殺令。美國總統川普日前宣布美中已達成框架協議，並於周五（9/19）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通話確認協議。TikTok在美國業務將由新成立的美國財團擁有8成股份，然而最關鍵仍是「秘密配方」演算法將落在何方手上。這款在美國年輕人中最具影響力的社群網站，除了成為美中政治角力的焦點，也存在各種爭議事件，包括泛濫大量涉及危險的「挑戰」模仿影片，被指危害兒童青少年安全，引發多方關切。
川普於美東時間9月19日早上8時（台灣時間晚間20時）與習近平通話，比預期時間提早1小時，確認TikTok出售美國業務協議在內的各項議題。川普在電話會議後表示，兩人就TikTok協議取得進展，並將於即將舉行的亞太經合會議（APEC）期間會晤。
彭博指出，目前尚不清楚兩位領導人在解決TikTok美國業務未來發展方面取得哪些進展。根據北京外交部的通報，中方對此通話的解讀僅稱，習近平告訴川普，中國政府尊重企業對字節跳動旗下TikTok美國業務出售的意願，並希望看到這些企業找到解決方案。
川普當年帶頭禁用TikTok，如今成了解鈴人。歷經多年爭議與反覆談判，TikTok在美國的命運終於迎來轉折點，以下綜整事件始末：
美中協議細節是什麼
川普先是在16日透露，美中經貿官員在西班牙馬德里進行的最新一輪貿易會談，就TikTok問題達成框架協議。《華爾街日報》報導，TikTok未來將由一個新的投資者財團來運營，美國投資者持有約80%的股份，中國股東持有剩餘股份。該美國財團包括甲骨文、以及TikTok長期投資者私募股權公司銀湖（Silver Lake）和創投公司安德立森霍洛維茲（Andreessen Horowitz）。
字節跳動在新公司保留19.9%股份，以遵守美國去年通過的法律，但仍屬單一最大股東。
這家新公司還將擁有由美國人主導的董事會，其中1名成員由美國政府指定。
財經頻道CNBC也指，該交易預計將在30至45天內完成。
同一天，川普簽署行政命令，把TikTok「不賣就禁」的期限再延長3個月，至12月6日。此舉將有利字節跳動完成剝離TikTok美國業務。
就在期限前夕，川普還態度模稜兩可，拒絕證實是否會再延長TikTok禁令寬限期，稱自己其實不太在乎，只是「想為孩子們做這件事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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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據數據，全球每7人就有1人使用TikTok，字節跳動2024年的國際營收達到390億美元（約1.17兆元台幣），主要來自TikTok的強勁增長，是相當有價值的社群網站。估計，美國用戶可能佔字節跳動總收入的近5成。
關鍵「秘密配方」：演算法
除了財務條款，如何處理TikTok的演算法一直是這筆交易中棘手部分，這套根據用戶偏好與行為推薦內容的「秘密配方」，被認為是該公司利潤最高的部分，也是TikTok爆紅與吸引力的驅動力。
英國廣播公司（BBC）指出，其他公司曾試圖複製這套演算法，包括Instagram的Reels、YouTube的Shorts，但效果都不如TikTok。一位曾任職Snap與Viber的前社群媒體高階主管說：「通常，開發出這項技術的人知道如何做得更好。」
科技業高層認為，為了使TikTok計畫符合美國法律，演算法必須由不受中國影響的美國工程團隊開發和維護。
據悉，TikTok美國現有用戶將遷移到TikTok開發並正在測試的新應用程式（App）。TikTok工程師將使用字節跳動授權的技術，為該App重新創建一套內容推薦演算法。
彭博19日指出，這種僅限美國用戶的TikTok、與其他國際用戶隔離的模式，乍聽幾乎不可行。美國遊客在歐洲度假期間還能使用TikTok嗎？如果英國用戶無法評論和訂閱美國熱門網紅的最新帖子，TikTok Global還有什麼價值？所有這些用戶的數據將如何能像承諾的那樣保持孤立？這些都是需要解決的重大工程和法律問題，也需要權衡取捨，外界不應期待短期內會出現太多實質性的變化。
北京爭取時間及籌碼
此外，由於美國政府將指定一名TikTok董事會成員，干預TikTok的指控很快就會傳開，而且其實現在就已經有類似聲音出現。如果川普被認為在幕後操縱，其受歡迎程度將降低。
分析指出，能夠繼續使用該演算法對TikTok新擁有者來說是一種勝利，如果沒有演算法，就相當於購買一輛沒有引擎的跑車。
由於中國仍然控制著演算法，很難說TikTok已經「不再受外國對手控制」。美國會對中國鷹派人士認為，這足以證明該演算法作為一種資訊武器的威力。眾議院中國特別委員會主席、密西根州議員穆勒納爾（John Moolenaar）坦言，對這筆協議感到擔憂，因為它「可能涉及新的TikTok繼續依賴字節跳動的演算法和應用程序，可能會讓中國繼續控制或影響」。
這項協議也將為北京爭取美中貿易談判的時間，並成為重要籌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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審查與禁令
早在2019年10月，時值共和黨籍川普第一個總統任期，民主、共和兩黨的議員均指TikTok帶來威脅，擔心母公司字節跳動可能在中國政府壓力下提供美國用戶數據，構成國家安全風險。
隨後11月，川普政府宣布將對字節跳動在2017年收購美國社群媒體應用musical.ly展開國家安全審查。2020年7月，國務卿龐皮歐更指稱，TikTok是「直接向中國共產黨提供數據」的眾多中國App之一，考慮封殺。
字節跳動為此考慮把TikTok分拆為獨立的美國公司，但川普要求，ikTok必須要賣給美國公司，否則「關門大吉」，同年8月，川普發布總統行政命令，要求字節跳動限期90天內剝離TikTok。經字節跳動提告，華盛頓特區聯邦地區法院12月否決商務部對TikTok的限制措施。
民主黨籍拜登政府2021年上台後，恢復川普時期的TikTok禁令，此後美國聯邦政府陸續禁用TikTok，至少34個州政府禁止在公務裝置使用，一些大學也禁止在校園Wi-Fi和大學電腦上使用TikTok。
2024年3月，美國眾議院通過《保護美國人免受外國對手應用程式侵害法案》（H.R.7521法案），要求TikTok美國業務從字節跳動剝離，否則將實施全面封禁。聯邦法院同年12月6日駁回字節跳動的上訴，維持TikTok在2025年1月19日前「不賣就禁」判決。
順應川普二度入主白宮，拜登做人情把禁令是否延長留給川普決定。川普一改先前立場，由於TikTok在2024年大選為其拉攏大量年輕選票，因此他一上任立即簽署行政命令延長寛期限，並於6月底首度披露已找到「非常富有」的買家願意收購TikTok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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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險「挑戰」模仿害命
TikTok在美國擁有1.7億用戶，相當於1/2美國人口。除了國安疑慮，TikTok另一項為人垢病是「死亡挑戰」的模仿風潮。
TikTok上充斥以膠袋套頭、服食大量藥物、以藥物煮食、衝出馬路以肉身擋車等「挑戰」影片，引發各地青少年爭相模仿，導致實際的自殺死亡或嚴重受傷悲劇。
有德州12歲男童模仿TikTok實驗影片，導致全身著火。還有惡作劇式「踢門挑戰」，一群孩童在深夜跑到陌生人家門口用力踢門後逃跑，再把錄製的過程影片上傳TikTok，結果遭到屋內人士開槍射殺。甚至有孩童模仿「昏迷挑戰」，使用皮帶、束帶等物品勒住自己直至昏迷；亞利桑那州19歲少女模仿「吸嗅挑戰」（dusting），吸入鍵盤清潔劑後心臟驟停，送醫搶救4天仍宣告腦死。
種種事件令家長痛心以及專家擔憂。為此，2024年6月17日，美國醫務總監穆蒂曾在《紐約時報》發表專欄文章，認為TikTok等社群網站應貼上警告標籤，告知用戶這些平台可能會損害年輕人的心理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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